秋刀魚 第46期 American Lifestyle in Japan

愛、自由， 偶爾還有一點叛逆 意識的累積，就像時光的長河，滿點星光，最後成為一座銀河系。 不知道是不是隨著年紀的增長，開始在30歲時羨慕起叛逆期的人們。這個「叛逆」，倒不是與歲數畫上等號，反而是種「狀態」。20歲可以叛逆，60歲也可以不羈，即使到人生最後一刻，還是可以追尋自由。這是我在某一代日本人身上，看到的集體意識。 前陣子看了兩部衝擊性的紀錄片，分別是一直抽菸嚷嚷著自己怎麼還活著的日本當代音樂巨匠——細野晴臣的《搖滾師匠：細野晴臣》，以及NHK限定播放、關於教授坂本龍一人生病榻前最後一段的紀錄片《Last Days: 坂本龍一 最期の日々》。兩位日本電子合成樂集大成的音樂頑童，從年輕20代組團YMO，到70代的時光裡，吸收前衛時髦的迷幻音樂，一路到電音放克，再到顛覆日本樂壇的創作，「歲月」只是在他們身上留下痕跡，卻未在他們的靈魂上綑綁束縛。 究竟，嗑了什麼才能創作如此魔幻的樂章？ 我想，那是名為「愛與自由」的偏執。 同樣都在1950前後出生的這群人，在最壞的時代裡，長出最叛逆的花束。政治氛圍是來自二戰後日美間的愛恨情仇，一方面引起民眾抗爭、一方面卻讓現代化與大眾流行文化進入生活中，在波動的正反夾擊下，激起知識份子與藝術家們的高漲情緒；在亂糟糟的社會中，成為奔放發聲的培養皿，美國文化也在此時從異國花束，形成日本「複合文化」（ぶんかふくごう）的花園，屬於「日本的美式風格」就此成了改變日本，乃至反向傳遞至世界的一種流派。 2025年的今日，我們仍受日本的美式風格影響，它發生在影視、潮流、藝術、音樂與文學中。這回，《秋刀魚》將尺度縮小，來到東京近郊，以貫穿「美國村」的國道16號線為基地，探訪「福生」，感受永不過時的嬉皮與叛逆。就像所有城市都會面臨到的困境，在發展與文化保存之間的薄牆，總會有斑剝的一天。隨著日本各地美軍基地的拆除與轉型，我們不知道這些基地將會走到哪一天為止，但曾經存在的事實，終將保留在文化當中。如同本期除了對美式文化的探究外，也收錄了福島工藝品地圖，在311地震後持續勇敢站起的東北，仍努力對外展現自信與勇敢；同步帶來東京皮革工藝的探訪小報，你我所選擇的生活選品，都是替下一個世代提出的最佳選擇。 我喜歡本期受訪的福生在住絹印設計師尾倉崇所說：「現在是最好的日子。」這讓我想起細野晴臣在紀錄片裡提到：「關鍵是自由。只要碰觸了自由，內心自然就會雀躍起來。」也呼應坂本龍一在生命最後，仍用指尖彈奏著一個接一個的音符，我想那就是愛音樂的反射動作吧。 但願在這閃耀的銀河系之中，能找到讓你擁有愛與自由的理由。